[冬叉][ABO]Long Ago, Someone Else Ago（恍如隔世） 第二十六章
Rumlow望向房间的窗户，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肯定是被关在九头蛇不知哪个秘密基地，这里是地下——这不奇怪，蛇本就应该是钻洞的——但他不懂为什么明明是地下还要多此一举地开窗户，还要用钢条把窗户封起来。
九头蛇的研究人员又来检查过他好几回，那些人的面孔都很陌生，Rumlow不知道这些是九头蛇从哪挖出来的疯子科学家。从一开始Rumlow就憎恨这些躲在眼镜和口罩后面的阴险家伙，觉得他们像某种会吸血的昆虫。这些家伙每次都要给Rumlow注射或喂一些不知名的实验药物，这些药物让他全身无力，头昏嗜睡，眼前发黑，手还不停地抖。
每天醒来的时候，Rumlow都不知道要感激还是怨恨体内的血清让自己多活了一天。他有时能想起来他的孩子——他可怜的，不知被组织用什么手段实验着的孩子。Yasha的克隆人总是不停在Rumlow身边打转，他现在能较好地在那个克隆面前克制情绪，不让他抓到更多弱点。但那个克隆每过几天就会抱着孩子来看Rumlow，为了能更长久的控制他。克隆得逞了，Rumlow的确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看着孩子在组织的实验下变得让他越来越认不出，越来越不像人类的婴儿而像传说中魔鬼的幼崽，每次见面都让Rumlow更加心碎。
Rumlow有时希望他的孩子已经死了。
这是一个从各种意义上都应该被禁止的想法，带给了他巨大的负罪感。Rumlow在处理负罪感这方面糟透了，他曾经是那么问心无愧，无论做出多么糟糕的决定。但现在，负罪感每天像一座山一样压在他身上，让他无法呼吸，无法抬头，无法抬起手臂，无法睁开眼睛。
床头柜上摆着一盆仙人掌，挺着丑陋的刺。Rumlow经常一整天躺在床上，死死地盯着那盆突兀的植物，越看越烦躁，他已经不知被关在这里多久了，觉得自己有资格烦躁。同样一盆仙人掌总是会莫名其妙地回到Rumlow的床头，不管他把那盆丑陋的植物砸碎多少次，他怀疑九头蛇用了什么神秘的克隆技术。可是既然都已经成功克隆出了人类，为什么要做克隆植物这种无聊的事？
那个克隆又来了，Rumlow从昏睡中一醒来就看见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克隆似乎在发呆，睁着略有些空洞的眼睛，嘴唇微张，脸上的表情几乎可以算是无辜了。Rumlow在一瞬间突然觉得Yasha又回到了他身边，他强大的脆弱的宝贵的Yasha。但是下一秒，克隆露出了微笑打碎了假象，Rumlow为自己可笑的希望和软弱感到无比羞愧。羞愧感让他觉得恶心，觉得天旋地转，觉得自己像一片掉进臭水沟的雪花，快被污秽的水融化了。Rumlow咬紧了嘴唇，想用疼痛找回清醒和理智。
秩序从疼痛而来。
但是不够，这点疼痛还不够，远远不够。Rumlow突然坐起来，紧紧抓住床头的仙人掌的叶片，让那些刺狠狠地扎进手掌里。
“操——”James从椅子里跳起来，一把抓住Rumlow的手腕，把他伤痕累累的手指从玫瑰带刺的枝条上一根一根地掰开。“护士！！！”他大叫。
护士用镊子把几个残留在皮肤里的玫瑰尖刺挑了出来，又用酒精给伤口消毒。整个过程中James一直死死地盯着Rumlow无动于衷的脸，从咬紧的牙关中挤出问题：“你到底在想什么？”
没有人回答。
James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吐了出来。他走到窗边，打开窗户让微风吹进来：“Brock，呼吸点新鲜空气怎么样，也许会让你感觉好一点。”
这回Rumlow有了回应，他微微抬起头，嘴角讥讽地撇了撇：“打开又能怎么样，里面和外面又有什么区别？充满了坟墓的味道。”
James不想争执，在心里叹了口气，换了话题：“我让护士把小Frank带过来吧，他长得真快，已经快学会走路了。”
“随便。”Rumlow冷冷地回答，甚至都没抬眼看James一下。
护士很快就把小Frank抱来了，4个月的小宝宝健康得很，虽然没有比同龄孩子长得高，但身体却很结实，智力发育飞速。他在护士怀里不老实地扭来扭去，大拇指塞在小嘴里快乐地啃着。小Frank一看到James，就开心地伸出两只小胖爪，嘴里“啊……啊……”地叫着求抱。
James熟练地把儿子接过来，亲了亲他的小脸，胡茬弄得小Frank咯咯大笑起来。Frank挥舞着小手拍着James被黑色T恤覆盖着的胸口，拍得啪啪作响。“小宝贝今天看起来真帅，来爸爸带你看看妈妈。”James的声音染上了父亲特有的骄傲。
虽然Rumlow从来没抱过小Frank，但有着超级战士血脉的小婴孩直觉像野兽一样天然，像认识Rumlow身上的气味一样，他瞪大了还没有显现出真正色彩的婴儿蓝大眼睛，朝着Rumlow伸出了小小的手：“妈……妈……”有力的小爪子抓住了Rumlow胸口的布料。
Rumlow脸上的表情混合着惊恐、厌恶和痛苦，像抓住他的不是儿子，而是一个会传染病菌的变异怪兽。他狠狠地把衣服从孩子小手里拽出来，吼了出来：“把他带走！我不想再看见他！”
Frank被吓得愣了一下，咧开嘴哇哇大哭起来。James忍着怒气把儿子抱开，孩子已经哭得打起嗝。
“我们必须带走孩子，Brock。”James尽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但愤怒的Alpha气息从他的身上无法避免地弥漫开，他的Omega颤抖起来，像鸵鸟一样把头埋在被子里。James看着护士把小Frank带走，猛地转回头，把被子从Rumlow身上扯开。被子“嘶”的一声被拽裂了，爆出了内容物。
James用手指捏着Rumlow的下巴，把他的脸转向自己，那张脸失去了胡茬的掩护，看起来年轻得不可思议。Rumlow的眼睛被泪水浸润，瞳孔扩散无限大，James几乎看不见他虹膜的颜色了。
“Brock……你到底想怎样？怎样你才能好起来？告诉我，告诉我！”James知道他不该把怒火发到他的Omega的身上，知道Rumlow是生病了而不是耍脾气，但他快要爆炸了，“你他妈的告诉我啊！！！”
“求你……杀了我……”Rumlow与其说是在回答，不如说是在祈祷，“杀了我……结束这一切……太痛了……求求你……”
James一拳砸在床头边的墙上，尘土飞扬，墙壁凹陷了进去。Rumlow在巨响中瑟缩了一下，颤抖着试图把自己抱成一个球，但被James捏在他下巴上的手阻碍了。他推了一下Alpha的手，没有推开，露出了一个颤巍巍的讨好的微笑，喃喃地说了句什么。
James把耳朵凑近Rumlow颤抖着的唇边。
“Hail Hyd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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