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拉每天都在开脑洞

佛系杂食爱混邪,搞CP就是要爽不接受指手画脚,墙头保质期平均三年,愿总能在下个圈相见。

【瑶薛/凌薛】金麟台上黄金屋 13

warning见前文,PB原则上不补。


   三年了,金凌以为观音庙里的一切会被时光蒙上一层灰尘,但一开始讲述,那噩梦般夜里的每一瞬,每张脸上每一条肌肉抽动,每一滴雨和每一滴血,血腥尸臭和香火的气味,全都复苏了。薛洋闭眼靠在榻上,听金凌一个字一个字地还原那个夜晚,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比那些观音更像木雕泥塑。

 

 故事里的观音庙雨过天明,故事外的小院却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金凌不确定薛洋是否还醒着,帮他搭上一条纱衾,轻手轻脚走出屋子,来到院子角落的马厩。

 

 雨淅淅沥沥不停,扰得一黑一白两匹灵马不肯安睡。白马比同伴更加聪慧,见主人来了,喷着气凑上前。金凌轻车熟路拿起挂在墙上的刷子一下一下刷起鬃毛,每个人都需要能够自由呼吸的角落,金光瑶有雕刻,金凌有灵犬和灵马。小时候,他被金麟台上各种恶意包围,本能地把自我藏在灵马的鬃毛后面。有血缘关系的玩伴和长辈投过来的眼神他都懂,那些下人里流传的细碎流言他也都知道。白马名叫云朵,是得自前仙督的礼物,黑马名叫压城,是金麟台的灵马厩里最老马识途的一匹。云朵年轻气盛,不停把马头向金凌拱过去。压城静静站在角落,肋骨凸起眼神浑浊,一声轻一声重地喘气。

 

 金凌听见了脚步声,不沉重,也不轻松。那人年轻时像只猫儿从屋檐上灵巧掠过,谁也别想在猫儿从背后伏击之前抓到他轻灵的脚步。

 

 “你带我来这,就是为了找这东西么。”薛洋一醒来就看见枕边放着一块白玉狼头吊坠,狼头上染着斑斑血痕,时光让血浸到了白玉内部,像那匹狼的血泪。他气不打一处来,抓起坠子就冲出屋,站在门廊远远看到金凌的身影,隔着雨幕冷笑道:“他留着这东西也就算了,你就这么喜欢反复提醒自己,你想搞你叔叔的男人。”

 

 金凌没说话,痴痴望向雨幕后因愤怒而腮上泛红的男人,看得薛洋大骂变态。良久,他才说:“我这辈子不长,没过过几天开心日子,现在想想,只有小时候最快乐。”

 

 “我只是个小孩子的时候,在金麟台有小叔叔和你,在莲花坞有舅舅,我有家。”

 

 “我现在是一宗之主,多少人仰望我,依仗我,畏惧我,尊敬我。”

 

 “除了你,我什么都没有了。”

 

 薛洋不知道是雨的原因,还是胸中块垒让他窒息。金凌的声音很潮湿,眼也潮湿,好似当年那个一说就哭的娇娇小少爷。

 

 “操!”薛洋暴躁骂了一声,忿忿然转身回屋,“你还不快进来,马毛都快刷秃了。”

 

 “好!”金凌翘起嘴角,跑了几步,在门廊用灵力把自己身上的湿气寒气蒸干了才进了门。

 

 “你这趟到底来干什么?就为了这个坠子?”薛洋悻悻地问,“不说也行,我并不想知道。”

 

 “我想请求你,”金凌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把这个吊坠借给我,它是小叔叔赠与你的,虽说不小心落在他那,但仍旧是你的。它大有干系,抱歉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为什么,但它对我很重要,求你了。”

 

 薛洋笑了,嘴里发苦,“它是你的了。”

 

 不小心落在他那,我可太不小心了,他想。

 

 …………………………………………………………………………

 

 金麟台又又又召开了清谈会,鲜花着锦烈火烹油,斗妍厅衣香鬓影人人都笑,薛洋懒得去看那帮道貌岸然的仙家,更不想看又一次非要凑上来的蓝曦臣。尤其是这次,宴请名单中不知怎么有常慈安那个杂碎,看到他的名字,薛洋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把贯雪斋的桌几连同上面的茶果都掀了。

 

 “这是……怎么了?”白天的会谈告一段落,金仙督手执卷轴笑眯眯地走进贯雪斋,看见一地狼藉也没太惊讶,让下人收拾好。挥退了仆人,他把彰显仙督身份的高高纱帽摘下放在窗边小几上,柔声问:“谁惹我的阿洋生气了?”

 

 “切~”薛小客卿嗤笑一声,不想理这个做贼喊捉贼的狐狸,拔出降灾把纱帽下的小几砍成八瓣。“金光瑶你这个骗子,你说要把常狗贼留给我,在他最得意的时候千刀万剐。现在他都要跳到我脸上了,我信你还不如信鬼!”

 

 他用剑挑起帽子,笑得白牙森森:“至少鬼说把他撕成一千片,就不会偷工减料少撕一片。”

 

 金仙督对薛客卿的耍狠言论见怪不怪,不雅正地翻了个白眼拿回帽子,“你又急躁了,常家产业的两分利给你买糖吃还灭不了你的火?”

 

 薛洋咬牙切齿:“十分利也解不了我心头之恨。”

 

 “不用等太久了。”金光瑶把卷轴在新换来的几案上展开,“今天开会就是在谈这事,栎阳附近的瞭望台选址终于定下来了,灵州那几个小家主都跟着常慈安走,不日也会定下来。等瞭望台开工,常慈安就交给你了,他吞下去的我都会让他吐出来。”

 

 薛洋不太关心瞭望台的事,在他看来,这是金光瑶对于蓝曦臣迎合心理的产物。瞭望台造好后据说还要搞什么巡逻体系,万一他玩一些小把戏时叫人撞见报告给金光瑶,又得被碎碎念了。大不了回夔州老巢去,他漫不经心地想,凑近舆图想看看夔州隆州附近瞭望台多不多,谁知一靠近,一股恶心的味道扑面而来。

 

 檀香。

 

 蓝家那帮戴孝的身上那种。

 

 蓝曦臣。

 

 薛洋懒得和金光瑶吵,冷下脸一摔手,也不打招呼扭头就从窗户走了,跳上屋檐后冷冰冰硬邦邦地扔下一句:“这几天别让我看见常狗贼。”

 

 金光瑶对这小祖宗无可奈何,只能叫来在金光善死前就一直站队正确,能力也不错的七堂弟金子潇,让他派几个人看着点。

 

 可惜天不遂人愿,薛洋和常慈安还是撞上了。

 

 “薛客卿,怎么没到前面去吃酒?”常慈安对于金光瑶身边谁得宠谁该巴结一清二楚,但又自恃身份,造就了如此结果:他行了礼,头半低不低;脸上堆了笑,皮笑肉不笑。

 

 “常家主好悠闲,可是在赏月?”薛洋心中暗戳戳把常狗贼往月亮旁边凑,总有种拿朔月的那个人也会被姓常的恶心到的恶意快感。

 

 常慈安正思虑和这得宠的少年客卿搭不上话,打蛇随棍上,“今夜月色正好,薛客卿如此人物,正该和二三少年雅士共赏明月。老夫在此倒是煞风景。”

 

 他像蛇类舌头般的眼神在薛洋身上逡巡,脑子里转了各种念头。这小客卿一把杨柳细腰,难怪金光瑶那小子喜欢。小客卿眉眼里压不住的灵活鲜艳,绝不是个安分人物,可惜跟了金光瑶那窑子里出来的小鸭子,尝不到真男人的滋味。这种当成屋里人养的小男孩心眼儿都是活的,随便勾搭一下就能上手,就算漏不出金家的重要消息,结个缘也是好的。他自己是老了,只能让儿子上,要是年轻个二十岁,自己提枪上马,嘿嘿嘿。

 

 常慈安忍不住搓搓手指,眼神越发猥琐露骨地舔着薛洋的腰腹部位。薛洋不会读心,但他也不需要会,常慈安的眼神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薛客卿,不如明日我下帖,请你去栎阳赏月饮宴?”常慈安舔了舔嘴唇,眼神在薛洋胸前摩挲,“老夫老了,但小儿正是少年英雄,叫他相陪,定不辱没薛客卿。”

 

 薛洋极怒时反而满脸是笑,手偷偷打开袖子里藏的新研制的毒粉瓶口,甜蜜蜜地说:“那还真给我面子呀。”

 

 他手一挥,毒粉出袖,被一只淡金色的广袖挡住。

 

 金子潇挡住薛洋的攻击,向常慈安淡淡一礼,满脸诚挚周全地说:“常家主,薛客卿年纪小爱发脾气,今日还和仙督有些口角,仙督正要拿他回去训诲一番,不想在此处淘气,如有冒犯常家主多包涵。”

 

 薛洋一听立刻不干了:“谁淘气了?他还想拿我?我才要去找他算账呢!”气冲冲跳上房檐几下就蹦得不见人影。徒留金子潇在原地,笑眯眯地一口咬定薛洋的所有行为都是“淘气”。

 

 薛洋一脚踹开贯雪斋的门,门狠狠撞在框上又弹回去,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金光瑶拿刻刀的手一丝抖动皆无,他没理在屋里上蹿下跳污言秽语的小混蛋,慢条斯理把手里刻刀放下,工具收好。

 

 “成美,我们有约定。”金光瑶洗干净手,“大局当前,提前杀掉常慈安会破坏计划。我为了瞭望台殚精竭虑了多久,你不是不知道。”

 

 “计划。哼。”薛洋冷笑一声,“你的计划还是蓝曦臣的计划?他就那么好,让你心甘情愿为他四处树敌?”

 

 “不是为了他,我是为了自己。”金光瑶顿了顿,连日的清谈会让人心累,他叹口气,“我的志向,你应该懂的。”

 

 “真好笑,我为什么应该懂?”薛洋大笑三声,“你跟我就知道上榻,跟我说过什么我就应该懂了?倒是跟那蓝涣,一夜又一夜促膝长谈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成美……”金光瑶皱起秀气的眉,“我跟二哥光风霁月,胸怀坦荡,你不要胡乱吃醋。”

 

 “我吃醋?哈!”薛洋一脚踹翻面前书桌,“我头上都绿得发光了。我可不像金家的娘们那样好性子,被绿了还忍气吞声!”

 

 “薛洋!注意你的言辞!”金光瑶脸色冷了下来,“你逾矩了。”

 

 “少他妈文绉绉跟老子说他妈的规矩!”薛洋刷地一下匕首出鞘,“老子他妈的就没守过规矩!!!”

 

 金光瑶出手如电,紧紧抓住薛洋手腕,说:“别冲动。”

 

 “从十三岁就跟着你了。”薛洋这小流氓的眼圈居然有些泛红,“瑶哥,我们……你这样对我……”

 

 “阿洋……”金光瑶一脸疲惫,多日来关于瞭望台的谈判反复拉锯,他心力交瘁再无舌绽莲花的力气,沉默了半刻,只吐出两个字,“别闹……”

 

 “我!操!你!大!爷!”薛洋手用力一送,匕首捅进金光瑶肩膀又拔出来,鲜血四溅。

 

 “气消了吗?”金光瑶运气止血,一脸麻木,“气消了就别闹了行吗?”

 

 薛洋并不回答,木着脸从领口扯出那块狼头玉坠就往匕首上割断挂绳,啪的一下,坠子准准地砸在金光瑶伤口上。“还给你!”

 

 金光瑶这回再无半点麻木冷淡,满脸惊怒目眦欲裂,紧紧拽住薛洋袖子,“薛洋,你敢?!”

 

 这回冷漠的是薛洋,“小爷我敢。”他一口一个钉地边说边割断袖子丢在地上。毒粉瓶子碎一地,毒粉飘满天,白玉狼头染上斑斑血痕,薛洋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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