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拉每天都在开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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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瑶秉烛同游24H/大雪】荔挺既出,一阳将复

关键词:大雪
文前说明:这篇文的魂兽设定是伴灵(daemon)设定的改编化用,来自黄金罗盘系列小说/电影/剧集。


  孟瑶是在一个仲冬的清晨,被放在福利院门口小路边的。他被塞在塑料篮子里,裹着一张聊胜于无的小被子,脸冻得发青,哭声细弱像只奶猫。


  “那天正好是大雪那节气的最后一天,第二天就冬至了,我还琢磨着第二天早起去镇上买几把鲜灵韭菜,回来包饺子,和孩子们美美吃一顿。”孟院长老当益壮地和面,第一万零一次讲起当年景象,“你那魂兽也是个小猫崽子,那瘦小的诶,跟只大老鼠似的,我当年眼还没现在这么花,都差点用笤帚把她打一顿。”


  “院长妈妈,您看恨生现在长得多好。”今天就如同二十六年前一样,也是大雪的最后一天,第二天就是冬至,按照鲁省出身的孟院长的习惯,冬至一定要吃饺子,三鲜馅儿的。孟瑶手上麻利地切着韭菜,对窝在不远处藤椅上的魂兽恨生使了个眼色。那只雌性的亚洲金猫厌恶韭菜的味道,不情不愿地弓起身伸了个懒腰,袅袅婷婷地迈着猫步走到孟老院长脚边,发出一声和她威严外貌极不符合的“咪”,用侧腰蹭了蹭老院长的脚踝。


  孟瑶几乎每年冬至左右都会回到这个小镇上的福利院,这是他一直住到十五岁,充满了甜蜜和苦涩回忆的地方。虽说他现在已经有能力每年给福利院捐上一大笔钱,但冬至回家吃饺子,才是院长妈妈更看重的。


  “瑶哥哥,瑶哥哥,我也想摸恨生!”


  “我也想!”


  “还有我!还有我!”


  小班的孩子们叽叽喳喳凑过来,孟瑶和他们已经混熟了。他们毕竟还小,天真烂漫,对社会的规则一点也不懂。


  “乱说什么呢?”孟院长把手从面盆里抽出来洗干净,在围裙上擦擦,“孩子们,奶奶不是告诉过你们吗,不可以随便碰别人的魂兽,除非至亲之人。”


  “阿瑶,”老院长嘱咐孟瑶,“饺子馅就交给你了,我去给孩子们念绘本。”抓住当下发生的事,把教育融入生活,是孟院长一向的理念。是的,这个小县城郊区老旧福利院里年过八旬的老院长,胸怀教育理念、一腔热血和满腹慈爱。托她的福,孟瑶挣扎着度过了那个仲冬清晨,活了下来。


  孟瑶把葱和姜切成细细的末,伴着孟院长温柔的读书声,陷入了回忆。他是个早慧的小孩,别的孩子过家家玩娃娃照着动画片里的样子比武时,他在思考自己为什么会被抛弃。孟瑶天生一副讨人喜欢的模样,同龄的孩子喜欢和他一起玩却不敢靠的太近。他早早便在自己周围筑起一道看不见的墙,那时还没得到恨生这个名字也没有固定外形的魂兽天天在墙边巡逻,很少有人能走进去。


  孟院长是这极少数的人之一,她亲手把孟瑶从一个瘦弱的婴儿抚养成翩翩少年,给他自己的姓氏,像他的妈妈一样。另一个人是施阿姨,她在孟瑶五岁那年成为孤儿院的长期员工,像第二个妈妈一般出现在孟瑶的生命里。


  孟院长和施阿姨都是有故事却从来不说的人。孟院长高挑优雅,虽说不上是大美人,却腰板挺直,有种旧时大家闺秀的风韵,行事却果敢爽快,眉宇间藏着英气,行动里蕴含章法。某次一个孩子爬上树却下不来,在那孩子哭得快没气了,小手也抓不住树枝的紧要关头,当时六十多岁的孟院长一个箭步上前,又稳又准地接住了掉落的孩子,她猛退几步卸了力道,谁也没受伤。孟瑶觉得她年轻时一定是个风云人物,她的魂兽是一只白色名叫松鸣的单峰驼,高大威严又慈爱,总是默默地守护在孩子们还未定型的幼年魂兽周围,在这群吵闹厮打的小动物之间岿然不动。


  施阿姨温柔娇小,说话轻声细语,她的魂兽是一匹栗色的混种马,温顺害羞,身上伤痕累累。他的名字叫蒲苇,平时会缩在角落里不动,像一尊雕像。施阿姨眉宇间总是藏着愁苦,她双手纤细修长,上面有外伤缝针留下来疤痕而不是老茧,这并不是一双干活的手。她做饭并不好吃,照顾孩子也总是慌慌张张,在孟院长手把手的教学下才慢慢开始有了些妈妈的样子。某次她照顾一个生病的年纪很小的孩子时,被小手抓住衣袖,轻轻叫了声“妈妈”,正巧帮忙送饭进去的孟瑶看见她浑身僵硬地躲开了目光,嘴里念叨着什么。孟瑶听力很灵敏,他分明听见施阿姨在重复三个字,“我不配”。但孟瑶觉得,如果以付出的爱来计算谁最有资格做母亲,孟院长和施阿姨若是第二,没人有资格做第一。


  孟瑶的童年里,还有一个重要的人,不,不能称他为人。他是一只魂兽,一只没有人类半身的魂兽。


  众所周知,每个人生下来时都会有一只魂兽从虚空中凝实出来,依偎在婴儿身边。魂兽是灵魂的具象化,和孩子的性别相反,会慢慢伴着孩子长大。《太虚散记》中曾云,魂兽的古名为豸灵,乃四魂七魄中重要性仅次于胎光和爽灵的一魂。魂兽是人类的灵魂,人类的半身,形虽为兽,实质是魂,可口吐人言,但只能和自己的人类交流。人类未长成时,魂兽形态不定,可能是小猫小狗,小鸟小蛇,也可能是蝴蝶鸣蝉。当人长到十四、五岁,魂兽会固定成一种形态,此时,魂兽会从自己的人类半身那得到名字。魂兽会和人类相伴一生,但从没听说过有离开了人类独自存在的个体。


  所以说,这只陪伴孟瑶长大的大蓝鹭相当神奇。


  孟瑶是在七岁时第一次遇见大蓝鹭的,那时他刚刚开始在镇子上的小学里念书,因为聪明嘴甜又长得好看,得到了老师和大部分同学的一致喜爱,也得到了小部分同学的嫉恨。小孩子的情绪都很直白,不会克制,孟瑶虽然聪明坚韧,但毕竟只有七岁,在施阿姨送的书包被弄脏后,也只能躲到孤儿院后的小河边啜泣。


  大雪覆盖了河岸,在雪和冰的分界线上,马蔺草的根茎支棱出来,孟瑶抱膝蹲在地上,呆呆地看着一片雪白中突兀的植物根茎。书包脏了,他不敢回孤儿院,不敢看施阿姨失望的脸。


  这时,一只长着巨大长喙的脑袋塞到他怀里,孟瑶对上了一枚黄色的鸟类眼睛,吓得腿一软坐在地上。


  那只大鸟比孟瑶还高,双腿细长有力,爪子锋利,喙大得离谱,身上是青灰色的羽毛,头颈雪白,眼睛上面有两道黑色的长羽毛,胸口和脊背有华丽的丝状羽毛,黄眼睛闪着智慧的光芒。后来孟瑶知道了这种鸟叫大蓝鹭,但此时他傻了一会,才反应过来眼前的大鸟是魂兽。


  “你好。”大鸟开了口。


  “你……你好。”小孟瑶慌乱地擦干眼泪,“鸟先生,你的人类呢?你能听见我说话?老师说过魂兽只能和自己的人类讲话。”


  “我的人类……我把他弄丢了……”


  孟瑶不知怎么就在一只鸟的脸上看出了哀伤和失落,也不明白一只鸟的伤心为什么会让他很难过,“鸟先生,别伤心,我陪你找。”


  “真是个好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孟瑶,鸟先生你有名字吗?”


  大鸟歪了歪头,看了孟瑶几秒,说:“你可以叫我,泽芜。”


  ……………………………………………………


  第二天是12月23日,星期六,农历节气正式告别了大雪,迎来了冬至。孟瑶在施阿姨用过的单人床上醒来,用冷水洗了把脸,闻着味道来到了餐厅。


  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桌旁,正大口大口吃汤圆,看见孟瑶过来,抬头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哟,起了?”


  “阿洋,闻到汤圆的味道我就知道你回来了。”孟瑶笑眯眯舀起一碗加了米酒和蛋花枸杞的汤圆,在薛洋旁边坐下。


  薛洋的魂兽降灾——一只蜜獾——跃跃欲试地想扑倒恨生,被金猫一爪子摁住后颈,趴在地上呼噜呼噜地一半抗议一半撒娇。


  “我以为你说过要带男朋友回来给院长妈妈看看。”孟瑶慢条斯理地喝了口汤,让米酒的香甜温暖五脏六腑。


  “他昨天的飞机延误了,今天从出差的地方直接飞过来。”薛洋没什么吃相地一边大嚼汤圆,一边含含糊糊地说。


  薛洋的男朋友叫晓星尘,有个笔名叫明月清风,是个鼎鼎大名的作家。孟瑶也不知道薛洋这个从小到大偏科严重,语文从没及过格的家伙是怎么把一个作家勾到手的,也许,晓星尘眼神不好?


  孟瑶认识薛洋十多年了,他刚来福利院时只有七岁,降灾那时候不仅没有名字,连固定形态都没有,只是一团不定的黑影,时不时露出一两只锋利的爪子。那年孟瑶十二,因为天资聪颖跳了两级,正在念初二,参加过全国数学邀请赛,不算没见过世面,但他从没见过这么阴鸷的小孩子。薛洋手上缠着纱布在床上缩成一团,眼睛里充满恐惧和恨意,像一只受伤的野兽会在惊恐中攻击帮助它的人,无差别地向四周扫射负能量。柔弱的施阿姨挺身而出抱住那只小野兽,把他带回了人间。


  十几年后,那只小野兽收起爪子牙齿,长成了个人模人样的大学生,还勾搭到了男朋友,可惜施阿姨看不到这一切了。


  “你几点到的?去看过施妈妈了?”


  “刚到一会,我等晓星尘下午到了一起去。你男朋友呢?不是说也要来?”


  孟瑶掏出手机看了看一个查看彼此距离的软件,上面显示着700km,“来不了了,又要出差。”


  吃完汤圆,孟瑶裹好外套,踩着积雪走到福利院后河边的小山丘上,施阿姨的长眠之所就在这山丘的北面。坟墓被打理得很好,没有杂草的草根,孟瑶轻轻掸去墓碑上积雪,在墓碑前蹲了下来。


  “妈,对不起,去年没来看你。”


  ……………………………………………………


  孟瑶十四岁的时候施阿姨因病去世,又过了一年,少年天才孟瑶被大学录取了,要离开这个鄂省小镇时,孟院长给了他一封施阿姨留下的信,里面藏着他的身世。孟瑶在施阿姨的房间里枯坐了一晚,终于下定决心打开了信封。


  施阿姨的真名是孟诗,本是一名音乐学院的学生,因家道中落和巨额债务沦落风尘。在和一名客人春风一度后发现自己怀孕了,孟诗终于从噩梦中醒来,决定不要再沉沦下去。她休了学,靠教人弹琴攒了些钱,打算一个人抚养孩子。谁知生下孩子后没几个月,孟诗遭遇车祸进了ICU,两年后醒来,去找照顾孩子的亲戚,却得知孩子早已走失了。孟诗用了三年时间一边攒钱还医药费一边寻找儿子,终于在鄂省云萍县的一个偏僻小镇发现了孩子的踪迹。


  命运如此狗血又恶俗,孟瑶笑出了眼泪。


  “凭什么,凭什么不告诉我?”孟瑶搂着泽芜的脖子,像是诘问,又像是自言自语。


  泽芜用脸上的绒毛蹭干孟瑶的泪水:“也许孟姨她不想自己的身世影响到你……”泽芜陪在孟瑶身边也有好几年了,已通过他带来的书籍了解了这个世界的规则。


  “可是为什么不给我个机会呢?”孟瑶把脸埋进泽芜胸前的绒毛,“我想恨她,我不能恨她;我想爱她,来不及了。”


  “小孟,听我讲一讲我的那个人吧,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吗?他呀,在我心中,一直是个忍辱负重,敬上怜下……”


  孟瑶靠着大蓝鹭,听他讲那个叫敛芳的人的故事,慢慢平静下来。敛芳的故事不知为何让他觉得很亲切,不像是活在遥远世界中背景模糊的故事里的人,而是一个身边的朋友。


  “你说过我跟他长得很像?”孟瑶把脸从泽芜身上移开,认真地看向黄色的鸟类眼睛。


  “几乎一模一样,但你们是两个不同的人。”大蓝鹭斩钉截铁地回答。


  孟瑶点点头,他的魂兽变成一只大概有一米长的猫科动物,身体红棕,脸上有类似老虎的花纹。“我决定了,她就叫恨生。”变成了亚洲金猫的魂兽满意地叫了一声,回答:“谢谢阿瑶,我很喜欢。”


  “我理解孟姨的心情。”泽芜轻轻说,“莫名其妙地来到这个世界,发现没有人能看见我,我也无法离开这片河岸,这就是对我上辈子罪孽的惩罚了吧?但上天居然让我遇到了你。你和他太像了,我不可能不爱屋及乌。我看着你长大,教你古琴教你绘画,给你一切我所有的。但我也经常迷惘自问,是不是把你在往他的模样培养?不,不是的,敛芳已经和我的世界一起永远离我而去。你不是他。我希望你能好好长大,希望能把最好的一切给你,也怕自己一个错手,害你一生,于是我只能站在不远不近的距离。孟姨大概也是这么想的吧?因为爱你,才会战战兢兢,小心翼翼。”


  “所以你是把我当儿子了吗?”沉默了片刻,孟瑶露出顽皮的笑容,紧紧搂住大蓝鹭,没看见鸟脸上的复杂表情。


  “我要去京城上大学了。”前一年冬天,他就参加了全国高中数学联赛的决赛,拿到金牌,顺理成章得到了京城大学数学系的录取签约。“去年比赛里认识几个朋友,他们也会在京城等我。我还要去看看那个姓金的嫖客是个什么样的人。”小少年看见大蓝鹭动了动翅膀,忙说:“我就是去看看,既然上天注定,阴差阳错之后仍让我姓了孟,这个姓氏我永远不会放手。别担心,我每个假期都会回来看你和院长妈妈还有阿洋的。”


  十五岁的少年沐浴着夏日夕阳,河岸上马蔺草的蓝花已经谢了,露出渐渐长成的果实。再过一阵,果实里的种子就会掉进河里,顺水漂流到远方。而马蔺草本身则稳稳地扎根在河岸上,在死亡来临之前,永远不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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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快下山时,薛洋终于把飞机晚点的男朋友晓星尘接回福利院。晓星尘刚刚从京城大学隔壁的水木大学毕业,他是孟瑶读研二时入学的,他们俩在校际龙舟赛上见过一面,不是很熟。晓星尘的专业是哲学,整个人看起来也仙气飘飘脚不沾地,不知是怎么和薛洋那个小坏蛋看对眼的。薛洋这家伙偏科得厉害,性格也霸道,孟瑶离开鄂省时很担心他闯祸。谁知这小子心里有数,沿着孟瑶的老路通过参加全国高中信息学竞赛,得到了京城航天大学的录取名额。不过孟瑶一点也不吃惊,毕竟薛洋从初中开始就是很厉害的黑客了。


  孟瑶客气地和晓星尘打了个招呼,他的恨生也和晓星尘的丹顶鹤霜华礼貌又生疏地碰碰鼻子,薛洋的蜜獾降灾按捺不住,挤开金猫几步跳上丹顶鹤的背挨挨蹭蹭。孟瑶压下翻白眼的冲动,掏出手机和晓星尘交换微信。


  “对不起,电子设备我都不太懂,”晓星尘真诚地道歉,“让阿洋帮我弄吧,我们认识还是因为他帮我修了手机呢。”


  “你什么时候还会修手机了?”孟瑶一点也不客气地拆薛洋的台。


  “那得看是谁的手机坏了,”薛洋笑眯眯,“若是身高太矮我就不会修。”


  要不是手机是男朋友送的,孟瑶就把那5.8英寸的屏幕扣小坏蛋脸上了。


  “对了,孟学长,”晓星尘笑着欣赏完福利院双壁的例行打闹,说,“我在候机大厅碰见了蓝教授。”他口中的蓝教授,正是孟瑶的男朋友蓝曦臣,也是孟瑶在高中数学联赛认识的朋友的哥哥。


  那年孟瑶和鄂省省会一中的魏无羡一见如故,和魏无羡的好友蓝忘机也在拿到金牌后参加国家集训队时当过一段时间的舍友,后来他们参加国际数学奥赛时去的是英国,被蓝忘机在那读书的哥哥蓝曦臣招待着全欧洲玩了一圈。蓝曦臣谈吐温雅天人之姿,更奇妙的是他也像孟瑶一样擅长古琴和国画,他们心有灵犀,话只用说半句对方便能领会。他们完全不像刚刚认识的陌生人,而像是一起生活过很多年的老朋友。半个月的时间里,孟瑶如同一点也不会水的人一样,挣扎着溺入了无望的暗恋。但他没想到,暗恋并不是单向的。


  那之后的几年,孟瑶一直以为自己和蓝曦臣只是特别好的网友,平时天天视频不顾时差秉烛夜谈,假期蓝曦臣早早就飞回国天天和孟瑶面对面秉烛夜谈的那种网友。等到薛洋也进入大学,背着个大包北上京城和孟瑶顺利会师后,他和魏无羡两个黑客不打不相识,一拍即合臭味相投。在撮合孟瑶蓝曦臣这件事上,两个黑客沆瀣一气,孟瑶和蓝曦臣终于结束了八年的双向暗恋,正式在一起了。


  “他是又有什么突发的会议吗?”孟瑶半是自言自语地问,没期待晓星尘能提供答案。


  “蓝教授和我上的同一架航班,不过他的座位靠后,我下飞机时就没看见——”晓星尘说着说着突然懊悔地住了口,“我不是破坏了什么惊喜了吧?”


  孟瑶的微信提示音恰到好处响起来,“阿瑶,我到X镇了,惊喜吗?我在XX酒店1207等你。”


  ……………………………………………………


  1207的门打开,孟瑶和恨生一起冲入蓝曦臣怀里。蓝曦臣张开双臂,把一人一兽搂个满怀,他的魂兽猎豹朔月不满被冷落,也可怜兮兮地把修长的身体硬挤到孟瑶怀里。孟瑶在朔月丝滑的背毛上蹭够了,才用过即丢地把两只魂兽赶到酒店套间的外间去交流感情。


  两只猫科动物被关到门外的那一秒,孟瑶回身推着蓝曦臣的胸口向前几步,将他推倒在床上。孟瑶修长的手指插入蓝曦臣发间,把他为搭配西装精心打理的发型弄乱。


  “阿瑶……”蓝曦臣耳朵红了。


  孟瑶跪坐在蓝曦臣胯骨上,俯身舔了一下男友曲线优美的唇弓,得到了一声呻吟,他一鼓作气把舌头伸进去。甜蜜、粘腻的吻,伴着若隐若现的花香,像一个误入后就再也不想离开的桃花源。两人在桃花源里额头抵着额头,呼吸混着呼吸,心跳伴着心跳,目光缠着目光,肢体压着肢体。这一个月来,孟瑶在京城忙得不可开交,蓝曦臣则是各处开会。孟瑶每天在手机软件上查看两人的距离,时而900km,时而1200km,最近的一次也有80km,那时蓝曦臣在京郊开会后又去赶飞机,即使同在一个城市也没见成面。


  在大雪节气之后的第一天,孟瑶和蓝曦臣的距离终于从700km变成了5km,又从5km变成了0cm,再从0cm变成了-22cm。


  “阿瑶,我真想你……想得都快哭了。”蓝曦臣在孟瑶唇上说,他的某一部分比他本人诚实,在孟瑶体内流下了滚烫的泪水。


  当两人的距离又变回0cm,孟瑶趴在男朋友的胸口平复呼吸,外间一声巨响让蓝曦臣的表情从幸福变成尴尬。两人胡乱穿上衣服奔到外间,只见桌上的花束惨遭毒手,两只猫科动物在满地玫瑰花瓣里无辜地看过来。


  “是那只鸟鬼鬼祟祟……”


  “恨生太热情了……”


  两只猫同时向自己的人类辩白,一只小小的伯劳鸟从吊灯上飞下来落在电视机上沿,高傲地挺着小胸脯。


  “这是谁的魂兽?”孟瑶警惕地四处张望。


  “阿瑶你能看见他?”蓝曦臣羞涩地整了整衣襟,介绍道,“这是敛芳,算……是没有人类的魂兽,除了咱俩没有别人能看见他。从我很小的时候敛芳就陪在我身边,像亲人一样。”


  孟瑶楞了一下,露出灿烂的笑容:“我也有位从很小便陪在身边的魂兽,就像亲人一样,我想你一定会很想见到他。他叫泽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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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瑶牵着蓝曦臣的手走在福利院后面的小河边,脚下的雪基本都化了,露出土壤。河岸陡峭的地方马蔺草的根茎也露了出来,支棱在半空。


  “小时候,泽芜教我背节气,一侯鹖旦不鸣,二侯虎始交,三侯荔挺出。大雪节气的最后几天,马蔺草的根茎露出来。日照最短的那天将要到来,从那以后,每天都比前一天温暖。我在大雪的最后一天被捡到,那是我人生中最冷的一天。”


  “之后的每一天,都有爱我的人在身边,院长和妈妈把我养大,泽芜牵着我的手,送我走上人生之路,让我终于在某个岔路交汇点,碰上了被敛芳护送的你。”


  蓝曦臣将孟瑶搂进怀里,把自己的围巾围到他颈上。“以后不会再冷了,我保证。也不会再分开了,接下来所有的路,我们都会一起走。”


  在他们身前,敛芳终于和泽芜重逢,小小的伯劳鸟振翅高飞,轰炸机般一头扎进大蓝鹭胸前的丝状饰羽里,两只鸟发出了似哭泣似幸福的凄厉鸣叫。


  荔挺既出,一阳将复。


  大雪之后便是冬至,阴气将尽,阳气发生,接下来虽有小寒大寒,但立春就在不远的前方。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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